之所以要把诚信列为道德素质之首,实在是因为一切道德的前提都是诚信;没有诚信,就根本无道德可言——从这个意义上说,诚信是道德的基石。一个人、一个民族,一旦丧失了诚信的基石,就会道德沦丧,堕落为劣等人、劣等民族;各种道德滑坡和社会腐败现象,就必定是意料之中的了。商品生产销售中的假冒伪劣和坑蒙拐骗,政治生活中的强奸民意和贪污腐败,社会生活中的尔虞我诈和虚伪敷衍,都是缺乏诚信的表现。
人际交往的第一原则也是诚信。国内外的研究都表明,诚信是人们期待的交往方式,而不诚信则是人们拒绝的交往方式。人在心理上都有这样一种需要,即自己周围的环境是可以把握的,自己的交往对象是可以信赖的。被社会欺骗,就意味着我无法把握周围的环境;被他人欺骗,就意外着我无法信赖交往的对象。俗话说:只畏伪君子,不怕真小人。也就是说,你是个“小人”没有关系,只要你本本真真的,我一眼就可以看穿你,与你交往,我就自然会趋利避害;如果你是一个伪装的君子,那我就防不胜防,老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,不知道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,自然就不敢与你交往。这个道理是再简单不过的了——谁愿意在怀里抱着个定时炸弹睡觉呢?一个人只有诚诚恳恳、实实在在,才能在朋友之间、同事之间建立起友谊和信任;如果一个人言行与内心所想不一致,不能信守诺言,就得不到友谊与信任,最终会变成个孤家寡人。
诚信,首先要求不说假话——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,事实是什么就说什么。除了在特定的情况之下,从善意出发,说些无损于他人、集体和国家利益的假话之外,通常意义上的假话都是不应该说的。一个人如果说假话,就像卖假货一样的不道德;久而久之,他的话在别人耳朵里就会打折扣,他这个人也就会失去信誉。我们不要把别人都想得太傻了,在我们周围没有几个能被假话一直蒙蔽下去的傻子;倒是那些热衷于说假话的人,才是在犯傻。
诚信,要求不做“假事”,即不弄虚作假。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,每个人都弄虚作假过;如同说假话一样——只要是在特定情况之下,从善意出发,且无损于他人、集体和国家利益,也就不能算是不道德。通常意义上的弄虚作假,出自不可告人之目的,则是不道德的。现在人们热衷于搞形式主义的一套,就是一种弄虚作假的行为;例如:为了应付各种参观、视察和检查,采取各种应急手段,耍花架子,做表面文章。形式主义还只不过是以假饰真,如果以假代真,诸如做伪证,做假账,制售假药等等,那就更不道德,甚至是犯法了。说“假话”和做“假事”往往是连在一起的——要么,说了假话之后,为了圆这个谎,不得不弄虚作假,继续说假话;要么,弄虚作假之后,为了蒙人耳目,不得不去说谎,继续弄虚作假。其结果,花费了很大的精力,使自己经常处于一种紧张之中,无异于作茧自缚;而且,往往是越陷越深,欲盖弥彰,直至败露。事后不妨想想,真是何苦呢?反倒不如一开始就实事求是,即便是一时受些磨难,久而久之,自然会真相大白的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诚信也是简化生活最便捷的途径之一。
诚信,还要求重然诺、守信用。墨子的“言必信,行必果”,是我们都熟知的一句话。说话不算数,信口“打哈哈”,逢场作戏,从来就没有想过去兑现的人,会被人看不起;酒酣耳热之际,“可以可以”地满口答应,酒醒之后便不思量了,也会被人看不起。在市场经济中,合同、协议之类的契约无所不在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市场经济就是契约经济,以市场经济为基础的社会就是一个契约社会;在这种环境中,我们更是应该诚信,自觉履行契约,不可随意违反。我国已加入WTO。WTO的基本原则,包括公平交易的原则、透明度的原则和非歧视性的原则,都在更深层次上蕴涵着诚信的道德要求。全球化规则也是建立在诚信基础之上的;世界贸易本身就是诚信经济,是道德经济,而不是假冒伪劣、尔虞我诈的经济;没有诚信,就没有参与国际竞争的资格。
诚信,也越来越为人类社会所重视。国际间行动理事会1997年9月1日公布的《世界人类责任宣言》建议稿中,对诚信做了这样的要求:
每个人都有讲真话、做实事的责任。任何人,不论地位多高或权力多大,都不应说谎。隐私权和保守个人和专业机密的权利应当得到尊重。任何人都没有义务在任何时候对每一个人说出所有的真相。
政治家、公务员、商界领袖、科学家、作家或艺术家都应遵守一般的道德标准,一概不能例外,对客户负有特别责任的医生、律师和其他专业人员也不能例外。专业和其他道德准则应反映一般道德标准的重点,如诚实和公平。
对于媒体向公众传达信息和批评社会机构与政府行动的自由——这对于一个公正的社会是至关重要的,必须负责和谨慎地使用。媒体的自由包含着准确和真实报道的特别责任。降低人格或尊严的耸人听闻的报道,必须时刻加以避免。
尽管诚信越来越为人类社会所重视,但在还有人治的社会里,诚信是需要道德勇气的;而且与尊严、节操一样,往往还会付出代价。尽管如此,我们还是要大力地提倡诚信,坚持诚信。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是言不由衷,弄虚作假,那无异于我们是在作茧自缚,破坏我们的生存环境。
真、善、美,可谓是人类精神世界的三大支柱;而真,又居三者之首。如果缺乏求真的态度与勇气,那还侈谈什么善和美呢?教育家陶行知曾说过:“千教万教,教人求真;千学万学,学做真人。”真,反映在道德领域中,就是诚信。在人际交往中,如果没有诚信相待,就不会有爱的交流。人的心灵里,既有善的一面,也有恶的一面;唯有诚信相待,才能发掘出那善的一面。也许在你对他人诚信相待,付出爱时,招致来的反而是怀疑、误解,甚至是恶意的回报,但你不要泄气,要有执著的精神,同时还要运用智慧。
在中国传统文化里,有着“以善伤真”的倾向,就是为了既定的愿望与价值目标,不惜忽视、隐瞒甚至歪曲与之相冲突的事实。例如,编写史书历来遵循“为尊者讳耻,为贤者讳过”。用鲁迅的话来说,就是国民性上的“瞒”和“骗”。
在中国传统文化里,还有一个可恶的东西就是“乡愿”——为了讨好别人,常装出一副笑脸和忠厚老实的模样,使人从言谈举止上很难了解其内心真实的想法。这种人通常对人际关系特别重视,待人处事善于察言观色,投其所好,却缺乏是非观念和办事原则。孔子也看不起这种人,称之为“德之贼”。我们切不可再继承这种以善伤真和乡愿作风,应追求真、善、美的境界,尤其应把真作为首要的追求目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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